嘿，各位老友們，我是你們的老朋友、金融專欄寫手老王。最近啊，我常在飯局上聽到大家在聊「未來錢包長什麼樣子？」「數位支付以後會怎麼變？」甚至有人直接問我：cbdc是什麼？這問題，聽起來有點硬，但其實跟我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。
想像一下，你現在出門，手機嗶一下就能搭捷運、買咖啡，現金是不是越來越少用了？這就是數位支付的威力。但你有沒有想過，這些錢是銀行戶頭裡的數位點數，還是真的中央銀行印出來的「國家隊數位鈔票」呢？答案，就是今天我們要聊的「中央銀行數位貨幣」，也就是大家說的 CBDC。
這東西啊，可不是什麼空中樓閣的比特幣，也不是你手機裡那種 LINE Pay、街口支付的點數。它簡單來說，就是由我們國家中央銀行發行的「數位版新台幣」。是不是覺得有點玄？別急，我用最生活化的方式，帶你一探究竟。
以前啊，我們口袋裡的鈔票，上面都有中央銀行的總裁簽名，代表它是國家掛保證的法定貨幣。現在，當我們的生活越來越「滑」向數位化，從買菜到繳費都習慣用手機搞定，這些實體鈔票的使用量自然就慢慢變少了。根據中華民國中央銀行的統計，光是台灣，從2017到2023年，現金支付金額就從6.24兆元降到4.03兆元，反倒是同期非現金支付從3.09兆元狂飆到7.27兆元，直接超車現金支付！歐洲的現金使用量也跟著減少，挪威甚至只有3%的支付還用現金，誇張吧？
這股「無現金化」的浪潮，其實是全球性的趨勢。中國大陸跟瑞典就是很好的例子，他們數位支付發展得太快，快到幾家大型支付業者幾乎壟斷了市場，小店家和消費者有時候沒得選。這時候，中央銀行就跳出來想：「如果我們也發行一種官方的數位貨幣，是不是就能讓大家重新習慣使用『國家隊』的錢，避免被這些民間支付平台綁架呢？」還有像巴哈馬、東加勒比海地區，這些地方的民眾很少有銀行帳戶，或是轉帳費用很高，央行也希望透過發行CBDC，讓更多人能享受方便又便宜的數位金融服務，這就是所謂的「普惠金融」。
此外，你們還記得幾年前臉書（Facebook）要發行一種叫 Libra 的虛擬貨幣嗎？當時各國央行都嚇了一跳，如果這種大型私人企業發行的數位貨幣流通太廣，那政府對貨幣的控制權不就弱化了嗎？所以，很多國家也因此加速了CBDC的研究腳步。國際清算銀行（BIS）在2023年的調查就顯示，全球86家央行都在積極開發CBDC，目前全球有98%的GDP國家都在研究，其中11個國家甚至已經推出試行或發行了。這可不是一場小打小鬧，而是全球金融體系的一場大變革。
那麼，中央銀行為什麼要這麼積極地搞這個CBDC呢？難道只是為了跟上潮流、跟民間數位支付平台搶生意嗎？當然不是。其實，這裡面藏著貨幣政策的「大智慧」。
想像一下，如果我們所有的錢都是CBDC，央行就能更直接、更快速地調控市場上的錢多錢少。當經濟需要刺激時，央行可以直接把錢「灌」到每個人手上的數位錢包，而不是透過商業銀行層層傳遞，效率會高很多。比如說，政府要發放福利金、補助金，透過CBDC就能直接點對點發送，省去很多行政流程。這就是所謂的「零售型CBDC」，也就是直接給我們一般民眾用的。
還有另一種叫「批發型CBDC」，主要是銀行跟銀行之間使用的。它可以讓銀行間的交易自動化，特別是處理跨境轉帳時，速度會快很多，成本也會降低。像美國美聯儲（The Federal Reserve）的報告就說，大約有5%的美國人沒有銀行帳戶，對他們來說，CBDC就像打開了一扇通往數位金融世界的大門，讓更多人能享受到金融服務，這就是前面提到的「金融包容性」。
另外一個很重要的考量，就是「打擊金融犯罪」。現在很多洗錢、恐怖融資，都是透過現金或是一些難以追蹤的管道進行。但如果錢都變成數位形式，而且有加密學和公共帳本技術的加持，央行就能更容易追蹤資金流向，抓到那些搞鬼的人。當然啦，這裡面就牽涉到一個很敏感的問題：我的錢流向都被國家看到了，那我的隱私怎麼辦？所以很多國家也在研究一種「可控匿名性」的設計，也就是在保障金融安全的前提下，盡可能保護個人隱私，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平衡點。
不過，CBDC也不是沒有挑戰。它對我們熟悉的「商業銀行」來說，可能就是一個潛在的「震撼彈」。你想想看，我們現在把錢存在銀行，銀行拿這些錢去放貸給企業或個人，賺取利息差。如果CBDC普及了，民眾可以直接把錢存在央行那邊，那商業銀行的存款不就減少了嗎？銀行沒了存款，就沒辦法放貸，這會嚴重影響它們的運營。更糟的是，如果哪天發生金融危機，大家對商業銀行失去信心，會不會一股腦兒把錢從銀行轉到央行保證的CBDC裡？這就可能引發大規模的「銀行擠兌」。所以，很多央行在設計CBDC時，會考慮加上一些限制，比如設定每個人持有CBDC的上限，避免資金大量從銀行流出。
說到這裡，你可能會想，那台灣、香港、中國大陸這些我們比較熟悉的地區，他們在這波CBDC浪潮中，到底跑到哪一步了？
先說說台灣吧！我們的中央銀行對CBDC的研究可是很認真的。他們已經建置了一個「零售型CBDC雛型平台」，這個平台採用的是「雙層式架構」：也就是央行發行CBDC，但實際提供給我們一般民眾使用的，還是透過像台銀、中信銀這些商業銀行來操作，這樣就能把風險控制在一定範圍內，也避免直接衝擊到商業銀行。目前，台灣央行發行的CBDC初期是不會給利息的，但預留了未來可以附息的彈性。他們還推出了「不記名」和「記名」錢包，如果你選記名錢包，需要實名驗證（KYC），但央行會把交易資料去識別化處理，兼顧了安全與隱私。更酷的是，他們還測試了「卡片離線支付」，就算沒網路也能用，這對那些不熟悉數位工具的老人家或是網路訊號不好的地方，可是大大加分。
台灣央行也計畫在2025年舉辦公聽會、說明會和論壇，廣泛聽取各界意見，因為他們認為CBDC不是一場國際競賽，重點是能不能真的符合民眾需求，以及有沒有完善的監管配套。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，畢竟「欲速則不達」嘛。
再來看看我們的鄰居香港。香港金融管理局（金管局）在推動「數碼港元」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。他們跟台灣一樣，也是一步一腳印，先發布了兩輪市場諮詢文件，還出了《從技術角度看「數碼港元」》白皮書。他們採用的是一套「三軌道方式」來推進：第一軌道是打好技術和法律基礎；第二軌道就是研究各種實際應用場景，並且已經啟動了先導計劃；第三軌道才是歸納成果，決定是否全面部署，目前香港還沒決定具體的推出時間表。在先導計劃的第一階段，他們研究了「全面支付」、「可編程支付」（可以設定條件自動支付，像發薪水到期自動轉帳那種）、還有「離線支付」等六個範疇，試驗結果都顯示「數碼港元」很有潛力。到了第二階段（2024年3月），更是邀請了業界提交創新用例，像恒生銀行、滙豐銀行、渣打銀行、Visa、Mastercard等大型金融機構都參與了測試，探索代幣化資產結算、可編程性及離線支付的實際應用。這代表香港在CBDC的應用深度上，走得非常前瞻。
說到CBDC，就不能不提中國大陸的「數字人民幣」（e-CNY）了。他們在這方面可以說是全球領先者，早在2014年就開始研發，2017年就成立了專門的研究機構。數字人民幣也採用「雙層運營體系」，而且已經在深圳、蘇州等多個城市進行了大規模的測試，甚至在2020年北京冬奧期間廣泛應用。從2023年1月開始，數字人民幣已經正式納入中國的貨幣流通量計算了。中國大陸甚至計畫在「一帶一路」倡議中擴展數字人民幣的使用，連法國巴黎銀行（BNP Paribas）等外國機構都已經與中國銀行合作，允許企業客戶在中國的CBDC中交易。不過，中國人民銀行也強調，數字人民幣主要是服務國內人民，並不是要取代美元的國際地位。
除了這些地區，全球其他國家也都在積極探索。美國對零售型CBDC的發展目前看起來是放緩了，但對銀行間使用的「批發型CBDC」卻興趣濃厚，目前有12個跨境批發型CBDC項目正在進行中。日本已經完成了概念驗證，並在2023年4月開始試點「數字日元」。印度也開始在零售連鎖店接受「數字盧比」付款。巴西則目標在2024年推出CBDC。當然，過去也有一些失敗的案例，像厄瓜多爾的「厄瓜多爾幣」和委內瑞拉的「石油幣」，都沒能成功推廣。這也提醒我們，CBDC的成功，不只靠技術，更需要社會的接受度和完善的政策配套。
總體來說，CBDC這股浪潮，正在悄悄地改變我們的金融世界。台灣、香港和中國大陸在零售型和批發型CBDC的技術研究、平台建置和應用探索上，都取得了顯著進展。中國大陸的數字人民幣走在最前面，而台灣和香港則更為審慎，強調技術基礎、應用場景驗證和與社會的溝通。
這場數位貨幣的變革，會讓我們的支付更方便、更有效率，也能幫助更多人進入金融體系。但同時，它也會帶來一些挑戰，比如對銀行體系的衝擊、個人隱私的保護，還有如何有效監管等等。這是一個複雜的議題，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。
對我們一般民眾來說，雖然CBDC短期內可能還不會全面進入我們的生活，但了解它、關注它的發展趨勢，絕對是「超前部署」的一種方式。未來，我們的錢包可能真的會變成一個APP，甚至是一個沒有網路也能支付的智慧裝置。到那時候，你會發現，理解這些複雜的金融議題，就跟了解怎麼使用新的手機功能一樣，都能讓你的生活更輕鬆、更便利。
⚠️ 提醒各位，雖然CBDC是由中央銀行發行的，具有法幣地位，安全性高，但這並不代表金融市場就從此一帆風順，沒有任何風險。任何新的金融工具或支付方式，都可能帶來未知的挑戰和對現有體系的衝擊。在面對未來的數位金融世界時，保持學習的好奇心、仔細評估新技術帶來的影響，並留意政府的監管政策，才是保護自己資產的最佳方式。記住，知識就是力量，對財經議題的掌握，更是你應對未來變局的重要基石。
